“如果我放弃进入军校,而是申请加入二监,希望像我父亲一样成为一名狱警,您能帮帮我吗?”
皮鞋锃亮发光,几乎能映出他因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脸庞,颈侧的青筋如蚯蚓般突起。
他扭头重新看向田小孩,语气温和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今日有许多狱警前来吊唁,你为何单单向我提出请求?”
这可真是太有趣啦!
冯睦叹了口气,他看了眼屋子里摆放的牌位,田涛的黑白照片选的不错,是生前一张笑容很慈爱的照片。
“因为,我听到几位狱警提起,父亲的抚恤金是您特意向监狱长争取来的,甚至还发动大家进行了募捐。
田小海察觉到了希望,他认真回答道:
冯睦停顿一下,感慨良多道:“听话,你有光明的未来,不应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可能会将你推向深渊。而且,这样的大事,你应该先和你的母亲商议妥当。”
冯睦无奈的叹了口气,脸色似乎有所松动,他这么仁慈的一个人,又怎能对眼前这幕动人至深的场景无动于衷呢?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暖意,仿佛被这母子二人的真情实意所感动,周围一个个狱警也都看的眼眶湿润了。
“你不需要如此,我会替你父亲调查清楚真相的,你成绩如此优异,去军校发展才能有更光明广阔的未来。”
忽然,他深吸口气,对着冯睦鞠躬行礼,腰背弯了九十度,嘶声道:
九区高校联赛三十二强,这成绩若是真的,那可不简单呐,不说高考必定能杀出九区,至少,九区内部排名前几的几所军校都是能进的了。
冯睦缓缓地伸出手,试图去搬田小海的双臂,后者却纹丝不动,头颅反而低的更低了,快贴到鞋面上了。
“故人已逝,但故人的儿子还在啊。”冯睦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在这一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了人类不断繁衍的意义。
田小海眼里满是血丝,甭看田涛在监狱里不当人,动辄凶残害人性命。
冯睦微微眯了下眼睛,他叹了口气,真诚的劝慰道:
冯睦脸上真的露出些许错愕,他未想到,田涛那种野蛮粗鲁的家伙,竟然会有一个如此知书达礼的妻子,以及一位如此优秀孝顺的儿子。
但,田涛在家里,却有着另一副面孔,是个会做家务的,会耐心辅导儿子功课的好丈夫好父亲。
冯睦谦虚地笑了笑,摆手道:
“谬赞了,这只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只是一名新狱警,今天来吊唁的诸位狱警,随便一个资历都比我老,在监狱都比我更能说得上话。”
田小海却坚信自己的判断,他沉声回答道,
“眼睛,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的,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观察过,今天来吊唁的狱警,大多数看您的眼神里都藏着敬畏与信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