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想吗?但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停止不下来了。”
“一旦物资输送被掐断,那些新殖民的世界会发生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的。”
“至于军队:我会的。”
基里曼点了点头。
“我会扩充一些兵力的: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先扩充个十万到二十万人吧。”
也好。
摩根揉了揉眉角,耳旁传来的是室女座问询的声音,让她回头看去。
你说什么?阿尼亚?
宿敌刃?当然要带上。
星图?那个倒是不用,我觉得拉纳比我更需要它们。
对了,把我和铸造世界瑞扎的通讯方式和信物也留给他。
还有女王之手军团的令牌,以及康拉德和庄森的联系方式。
“康拉德和庄森?”
这句话提醒了基里曼。
“对了,摩根,我注意到康拉德的夜幕号在几个小时前已经到了?”
是啊。
摩根点了点头。
不过他要先拜访下自己的老房子。
“在诺斯特拉莫?”
在底层甲板:曙光女神号的垃圾处理中心的隔壁。
“啊?”
基里曼愣了一下。
“那…他这次来干什么?”
来跟咱们两个告别,顺便在他的第二个老房子里拿些东西。
“额,也在底层甲板?”
不,你现在住的那间就是。
“啊?”
基里曼眨了眨眼睛:他姑且接受了这个有些奇怪的现实。
“康拉德要跟咱们告别?”
没错:他准备带上他的舰队,去开启下一次的食尸鬼群星远征了。
你知道的,午夜幽魂在每次远征之前都有一个特定的小习惯。
“什么习惯?”
基里曼往前凑了凑。
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也许他对他的原体兄弟们还不够了解?
他喜欢带走自己的私人物品:比如我训练他时用的项圈,还有多恩送他的安心小毯子什么的。
基里曼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有时候不够了解自己的兄弟也没什么: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一些神秘感比较好。
“好吧,那他什么时候能来?”
应该快到了。
摩根嘟囔着。
嗯?怎么了?阿尼亚?
“母亲,这些箱子的东西该怎么办?”
都有什么?
“康拉德的期末试卷。”
存起来。
“康拉德的错题本。”
扔了。
“康拉德的冬装。”
送他房间里:基里曼睡的那张床下面应该还能再塞一点儿。
所以他这几个月都是睡在诸如此类的东西上面吗?
“康拉德的夏装。”
一样:记得先洗一洗。
而且这些东西还没洗?
“康拉德。”
“嗨,老哥老姐。”
一头珍稀的野生午夜幽魂从他的通风管道栖息地里出现了!
“你们绝对想象不到泰拉那里…”
扔出去。
“哎哎哎哎等等等等先别先别我还有事情要跟…”
“砰!”
“嗯?!”
从沉思中惊醒的基里曼突然发现: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刚才飞了出去?
没什么,兄弟。
摩根又打了个哈欠,然后从旁边抽出几封干净的信纸,思索再三,开始给瑞扎和驻扎在萨拉马斯的丹提欧克写信。
你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倒也没什么…啊对了!”
基里曼突然想起来了。
“我来是想看看你的状况,摩根。”
你觉得很糟糕?
“破晓者们已经在食堂讨论要不要在你的下一批下午茶里面放安眠药了。”
你确定这有用?
“他们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路子:反正吞世者军团那里还残存着一批当年努凯利亚上的麻醉剂。”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给自己打个钉子?
摩根写好了第一封信。
“我是说休息一下。”
基里曼指了指自己的眼袋。
“你现在面色枯槁的像是被圣吉列斯吸光了血的莫塔里安。”
没必要,我好得很。
“但你的状态…”
你不知道,基里曼。
摩根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真是奇怪,她明明知道基里曼的劝言是发自真心的,而且是正确的,但是她就是听不进去,内心的那个声音,让她本能的抗拒着一切的休息,让她紧绷神经。
我不能休息,因为有很重要的理由要求我一直保持清醒。
“你现在状态也不怎么清醒。”
基里曼摇了摇头。
“而且说真的,摩根。”
“虽然我们是原体,但是这并不说明我们能够一直不需要休息。”
“你已经不眠不休很久了,姐妹,你的身体状况都因此受到了影响。”
“你不觉得你现在很虚弱吗?”
虚弱?
这个词把摩根逗笑了:而她同时也写好了第二封信。
你是说我现在不堪一击?
别忘了,兄弟:在虚拟战斗中,我的胜率一直都要比你高。
“那是你有灵能。”
基里曼小声地嘟囔着。
“再说了,你现在的状态,我都怀疑你还能不能再使用出灵能了。”
“说真的,摩根。”
基里曼摇了摇头。
“你应该休息一下了,我现在拿着一卷报纸都能把你打趴在地上。”
摩根笑了,然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干裂到了何种地步,在室女座适时的递给她的母亲一杯饮料后,专注于埋头牛饮的蜘蛛女皇并没有发现:她的大女儿正跟基里曼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实他说的没错,母亲。”
接着,阿尼亚凑在摩根的耳旁说道。
“您现在状态真的很糟。”
你也觉得他能用报纸打翻我?
摩根瞥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开始写起了最后的一封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嘴上说着否认,但是室女座的语调却莫名让摩根感到不舒服。
你等着。
于是,阿瓦隆之主这辈子难得的来了一次意气用事。
她飞快的写好了信,然后给室女座交代了都要送往何方,紧接着,又在废纸堆里给基里曼找到了一堆报纸大小的纸张。
摩根坐直了身子,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情绪在心中浮现着。
她知道,这极有可能只是一句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激将法,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蜘蛛女皇的心中,一种来路不明的骄傲却是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就连基里曼这种家伙现在都能蔑视她了吗?
她不应该这么幼稚。
但…没有原因!
她想这么做!
她有些不正常:但谁在乎!
试试看呐?
当摩根轻笑出声的时候,她的嘴唇旁似乎还残留着亚空间中魅惑的吐息与低语。
基里曼眨了眨眼睛:他似乎不敢相信如此拙劣的激将法,真的奏效了。
看来长久不休息真的有害健康啊。
“你…确定?”
让你来就来,磨叽什么。
“好吧。”
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那些撒的满地都是的文件和备忘录,基里曼一边卷着手中那一摞软塌塌的纸,一边在摩根有些嘲讽的目光和室女座担忧的期待中,慢慢的走到了蜘蛛女皇的脑袋后面。
然后,他高举起胳臂。
“砰!”
“乓——”
纸卷砸落和原体的额头狠狠摔在桌面上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望着应声倒地的蜘蛛女皇,马库拉格人有些慌了。
“摩根?摩根!”
“摩根你怎么…”
“嘘!”
室女座急忙凑了上来,她先是感受了一下蜘蛛女皇的鼻息,然后凑在自己母亲的鼻子和嘴巴旁边仔细聆听。
呼噜噜…
平稳的,让人安心的呼噜声。
“好了,别出声…”
“嘿!各位!”
野生的午夜幽魂出现了!
“我又回…啊?”
当他看清楚眼前的场景时,康拉德突然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阿瓦隆的最高掌权者正倒在她的办公桌上,生死不明。
而她最亲近的大女儿,现在正死死的压住她的脑袋,面色惶恐。
另一边,一位名声不是很好的原体正手持凶器,满脸紧张的站在摩根的身后。
康拉德看着这一切:直到他发现两个当事人正在慢慢的注视着他。
思考片刻后。
午夜幽魂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我现在加入你们的阴谋集团能够保住诺斯特拉莫在远东的免税待遇吗?”